【南国组】【维赛维】Infusion Needle and Infusion Bottles[03]

Infusion Needle and Infusion Bottles(输液针与输液瓶)[重制版][03]

[01] [02]
*旧文重制
维赛/赛维无差
腐向cp/私设有/半架空AU
常识性漏洞有/人物ooc到极致/流水账剧情
文笔差,谨慎阅读

  “这地方空气清新。”赛科尔伸了个懒腰,倚靠在轮椅上,“我不想再回去了。”

  “今天下午还要输液。”

  “那就在这里输,药瓶挂树上也行。”

  “那倒不至于,架子是带轮子的。下午还有检查。”

  赛科尔偏头看了一眼维鲁特,没有继续接话。天气很好,阳光照在树叶上,照在林荫道上,照在花坛旁边的水池上。水池是大鹅卵石堆砌的,边角的石头被人抠走了,留下水泥围成的空洞。水池外缘有一圈形似芦苇的水草,有一只麻雀压弯了的枝梢。靠近内陆的城市有稻田,麻雀也就多了起来。尤其是医院里没有天敌,也没人捕捉,麻雀和人就混熟了,它们吃病人撒给它们的面包屑,长得羽毛丰圌满且体态圆圌润,不会见人就跑,甚至还会主动飞到人身上争抢食物。

  “你一直在翘课?”赛科尔打破沉默,他揪着一片落在腿上的叶子,用指甲掐断细嫩的叶脉,黏糊糊的绿色汁圌液被抹了一手。

  “请假,重要的考试还是会回去参加的。”维鲁特顿了一下,仰直身子,轻轻拍了拍发酸的肩膀,他没有感到累,只是不适应赛科尔逐渐失去起伏的语调。

  还有话语里格格不入的内容。

  “你的伤怎么样了?”

  “只是擦伤和烧伤。”

  维鲁特伸手想拽袖子,但突然想起自己刚把外套脱下,于是抓挠着伤口,让自己的动作自然一点。赛科尔却突然抬手握住他尚且完好的左臂,没有及时修剪的指甲嵌进皮肉,凉意和刺痛感同时传来。

  “为什么?维鲁特。这些事需要做吗?”

  动机。这是赛科尔极少过问的东西。他任由赛科尔握着,同时思考答案。自责,愧疚,不安……是吗?是这些吗?仅仅是这些吗?已经有答案在他脑海里成型,像漂在海面的一摊油污,有轮廓但无法捞出,并且污染着周围的生物,缓慢的扩散,扩散。

  “我需要负责,赛科尔。”

  不,不只是责任。还有其他的,一些无法言说的,甚至是晦暗的,不见天日的理由。

  “是吗。”

  赛科尔的不过问让维鲁特轻不可闻的松了口气。他曾经太习惯赛科尔不深究的态度了,现在已经不行了。第一次之后总会出现第二次,第三次。

   “那这次教务处的老头子肯定对我无话可说,哈哈,连维鲁特都被我拉下水没去上学。翘课这么多次这次终于有了个正经理由,现在老家伙们肯定感动的快哭出来了。”赛科尔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骤然拔高声调,欢快的换了一个话题。他搓干净手上的树汁,幅度夸张的扯出一个露出虎牙的笑脸,面部线条却因为动作诱发的剧烈头疼诡异的扭曲起来。

  赛科尔的情绪像走了音的钢琴,不停的变调,变调,永远脱离正常的旋律。可能是手术留下的后遗症,可能是爆炸留下的后遗症。维鲁特没有调音锤,只能任凭赛科尔的思绪越跳越高,又越摔越碎。

  维鲁特把他从轮椅上抱下来,赛科尔的体重轻了不少,凸出的骨头结实的撞在背上,硌得有点疼,导致他萌生出一种自己是在搬运一具人体骨骼标本的错觉。他扶着赛科尔在长椅上平躺,托起他的后脑勺,让他枕到膝盖上,又小心的避开后背的伤口,将腰部用衣服垫高。

  “头疼轻一点就先回去,等你身体好了再回来。”维鲁特用手揉按着赛科尔的太阳穴,这个充其量不过是安慰剂的动作似乎对他很受用,他颤抖的幅度慢慢减弱。他的头发长了一点,因为长期没有打理而杂乱且黏圌腻,它们蹭在自己的手背上,维鲁特涌圌出了一种把它们用手指理顺的冲动。

  赛科尔闭着眼一动不动了很久,维鲁特也坐了很久,久到四五只麻雀围在他们身边安然的啄来啄去。维鲁特以为他睡着了,于是把手抽回来,准备把他抱回轮椅上。

  “这里麻雀真多。”

  赛科尔突然开口,他双眼紧闭,梦呓一般说道。

  “它们总和病人混在一起。它们有一天会飞不起来的。”

  赛科尔曾经是经常做梦的。梦是好东西,有时候醒来还能记起一点,大部分时候都会忘掉一切。梦境遗留的残骸会延续梦中的情感,让人不至于感觉虚度了几个小时的时光。赛科尔的梦总会有大大小小的空洞,而他清醒之后总能下意识的把它们补全,只有那么一个洞很奇怪,每次都会出现,每次都无法填补。

  现在他在做梦,他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他低头看自己的鞋子,是鞋底被磨得很薄的凉鞋,他的手不大,摸起来有点粘。他在一条走廊上,能听到台风预警的广播,他走得很慢,外面的月亮圆而大,像是在黑布上剪开的洞,月光被窗框整齐的切成九块,均匀的码在地板上。对了,他今年九岁了,院长把他叫到办公室,院长想见他。

  为什么是现在呢?走廊左侧有一个石英钟,表盘的玻璃裂了,秒针转动的声音很响,现在是十一点五十二分,为什么那么晚呢?

  “白港进入特别紧急防风状态,热带气旋将在未来12小时内在本地登陆,平均风力12级……沿海地区尽快加固港口设施和防止船只走锚、搁浅和碰撞……居民……门窗禁闭,尽量避免……”  

  走廊很长,越往前走脚下的瓷砖就裂的越厉害,白墙上的涂鸦像一只两腮鼓起的蟒蛇,从办公室的门侧一直延伸开来。赛科尔觉得自己在抖,后背的衬衣湿透了,窗户外面是沙滩,是海水,除此之外就是月亮,没有星星,什么也没有。赛科尔一向不喜欢敲门,他在门前站了很久,广播聒噪的嘶喊着,月亮那么圆,怎么可能会有台风呢?在梦里的赛科尔想着,推开了门。

  海水涌了出来,铺天盖地的海水,巨浪翻滚着吞噬了他。水,到处都是水,耳道,鼻腔,气管,眼眶,肛圌门……海水灌进他的身体,他像一只开了很多孔的玻璃瓶,身体里什么都没有了,只留一副像暖水袋一样的皮囊。他张开嘴,肺泡像一个个细小的气球炸开了,他在挣扎,但是只能碰到水,只有水,到处都是水,每一滴水都是一双手,拽住他的四肢,揪住他的头发。他的眼球被挤进了万花筒,五彩斑斓的碎片扎在他的视网膜上。

  水,水,水,到处都是水。冷,非常冷。现在是夏天。冷!冷!冷!疼,好疼啊,好疼啊!让我出去!我要出去!血,我为什么在流圌血?淹死是不会流圌血的。

  路普,过来陪陪我。我联系到同意收养你圌的圌人了。不,路普,他们也都会离开的。大家都想离开。是吗,永远留在这里。我也会永远留在这里的,你想永远和我待在一起吗?那和我待在一起吧。我来抱抱你……不,路普,你说过的,不要害怕。不要害怕,不要害怕,如果你想留在这里……来吧,不要害怕……

  “特别紧急防风状态……请沿海居住人员……平均风力14级,浪高16米,海况恶劣……”

  好疼,好疼,我在哪里?好疼,好疼……让我出去,出去!好冷,好冷……害怕,我好害怕……

  “塔帕兹南部地区81个镇、区不同程度遭受洪涝灾害……白港等地受圌灾最重……截止29日11时……52.48万人受圌灾,因灾死亡121人,失踪3人……”

  “初次见面,我是维鲁特.克洛诺。很荣幸……”

  我只能靠自己,我只有自己,我好害怕。不能害怕。我好害怕。不能害怕,出去,跑出去!我好害怕!

  “留意地形,赛科尔,动作快一点。我在三楼,现在……”

  玻璃瓶,头。玻璃瓶,脖子。玻璃瓶,后脑勺。我好害怕。不要害怕。好害怕!别,别害怕!有谁来……

  “赛科尔,毕业典礼你必须出席。”

  好冷,好疼,好冷,好冷,好疼,好疼啊!好疼啊!

  “赛科尔!”

  啊啊啊啊啊啊!!!

  

  赛科尔猛然睁开眼睛,窒息感铺天盖地的袭来以至于醒来后四肢百骸依旧僵硬的无法动弹。他渴的难受,喉咙干涩发圌痒,每呼吸一次气管和肺泡就带着一阵阵火圌辣辣的烧灼感,颅腔内的脑浆好像被煮沸的稀粥,他迷迷糊糊的伸手去摸床头的水杯,结果瞥到空荡荡的椅子下意识一惊,顿时睡意全无。他依稀能记得睡着之前维鲁特就坐在一边看书,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说着话,顿时诡谲的不安感蔓延全身,让赛科尔结结实实的打了个战。

  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空旷安静的很,和门外此起彼伏的脚步声,呼喊声,以及担架和床板发出的吱嘎声形成鲜明的对比。刚被拔下的输液针垂在一旁,四瓶还残留有几滴药剂的药瓶挂在架子上,一本厚实的硬壳书摊在枕头旁边,棱角处被人用被褥遮住。他伸手抓挠着后背缠的严严实实的纱布。伤口愈合的瘙圌痒感让他异常的焦躁,组织液和纱布黏在一起的感觉刺圌激着他的头皮一阵阵发麻,南国闷热的夏夜从来都不好过,更何况是全身上下都被绷带缠了个结实。他翻身下了床,没穿袜子也没穿鞋,房间内的空气湿热的仿佛能凝成水滴,地板上铺的碎了几块的瓷砖凹凸不平,凉气从脚底一直蔓延到中枢神经,赛科尔抖了抖身子,披上搭在椅背的外套,扶着墙跌跌撞撞的走出了病房。

   走廊里散发着呕吐物和消毒水交杂在一起的味道。看来隔壁新“搬来”的是一个肠胃炎病人,赛科尔拽着墙壁上的扶杆嗤笑一声,踉踉跄跄的加快了脚步,几乎小跑了起来。

  不,赛科尔,你不能跑。

  “为什么不能?我还有腿。”赛科尔对着窗户喊。窗户外面很黑,云层很厚,可能要下雨了,不过不是台风雨。“台风之前天气很好,很凉快。”赛科尔打开窗户,看了一会儿天空,然后跑了起来。一步,三步,五步,然后是头晕,宿醉一样的头晕,接着胃在痉圌挛,他放慢脚步,扶着栏杆吐了出来。

  他上一次打开这个窗户是两周前,维鲁特留了便条就匆忙离开了,有三天没再出现。在此期间找了个熟识的姑娘过来看护,本来姑娘正好休假说是不想接这个活,可一看来人是维鲁特第二天就拎着日用品来了。啧啧,就没有克洛诺少爷攻不下的美人关。赛科尔低笑着对小姑娘感叹道。

  姑娘姓甚名谁赛科尔一概不知道,只清楚她是克洛诺家的旧识,医学院的学生,每天拔针上药比维鲁特熟练的多,但他总是会有些奇怪的不适感。不过让大少爷天天陪护的事可遇不可求,他相当识趣的没抱怨什么。唯一让他不满的是维鲁特会给他带一小包盐或者糖,但她从来没有。在他已经连续啃了八顿寡淡无味的营养餐,正在吃第九顿时,他探头看了一眼窗户。

  外面雨下的不大,姑娘和维鲁特凑的挺近,因为雨水模模糊糊的看不清在干什么,维鲁特撑着把伞,伞盖全举在对面的人的头顶,自己的肩膀湿了大半。

  “有意思,又一个。”赛科尔冲着两人在雨中的背影吹了记响亮的口哨,和维鲁特在一块,遇到这种事不比自己下决心“今天要逃课”的概率低。

  接着,姑娘踮起脚,微微搂住了维鲁特的脖子,迅速放开后拿着自己的行李,接过递来的伞快步离开了。

  赛科尔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没过一会,维鲁特顶着不停向下滴水的头发推开门的时候,他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大少爷今儿个是怎么了?我要是给学院里那群纯情少女说起这件事得伤透多少好姑娘的心,哈哈……”

  “母亲家里和她有点交情,认识很久了。如果你考虑毕业后去塔帕兹观察报工作的话,我可以再和你多聊聊她的事。”维鲁特从站在角落里的衣架上取下毛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从提包里翻出来一盒方糖丢了过去。

  “哦,谢了。”赛科尔伸出手没有接住,盒子滚落到地上,维鲁特弯腰把它捡起,重新递了过去。赛科尔坐在床沿皱了下眉头,舀了一勺饭塞进嘴里,哽着喉咙艰难的把没怎么咀嚼过的食物碎屑压进食管,又从盒子里倒出小半块方糖含圌住,然后狠狠地灌了一大口水,口腔里的混合物这才挣扎着朝胃袋滑去。

  “那我还有多久才能出院?”

  “一个月,在下学期开学前。”

  “好吧……我说,除了复健训练,我还有什么有意思的事可以干吗?我现在无聊的快散架了。”

  “休息室在放电影,感兴趣的话就过去。”

  “不要,去那儿的都是老头还有无事可做的大叔大妈,我还不如去训练。”

  “……”

  “啊啊……真怀念我的*伯莱塔……”

  “你很快就会康复的,要学会忍耐。”

  “忍耐?已经不可能了。”

  他抹掉嘴角半消化的食糜,缩小步伐,继续向前走。越往前走,走廊就越显空荡,除了起夜病人的咳嗽声和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他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最后他索性走到大厅的休息区,正对着发光的显示器屏幕坐了下来。休息区没有什么人,只在第一排有一个垂着头睡的毫无声息的老头,如果不是他时不时的点头,看上去和昏迷或者死了没什么差别。

  

  “他的身体他自己最清楚不过,你肯定也明白隐瞒病情不是什么长久之策……”

  “是的,医生,这些我都知道,但是他的心理医生暂时不建议我们这么做。”

  “好吧,即使他提早的了解到真实情况,唯一的好处就只是多了几个月的时间来考虑自己的处境。”

  “……”

  “无法从事重体力劳动,间歇性的呼吸困难,取不出的破片,这些都会跟随他一生。”

  “一生?”

  “是的,一生。无法再作为一个军人回到战场,甚至没办法作为普通人去干体力活。”

  “复健训练呢?”

  “帮助有限。他顶多只能像提前退休一样,做些连汗都不会出的小运动,散散步,然后早早地上床休息。”

  “……”

  “退役手续办了吗?”

  “暂时没有。”

  “尽快办了吧……你递交的资料有点问题。”

  “……知道了。”

  “我不会继续过问,我暂时是站在你父亲这边的。”

  “……麻烦您了,我会的。”

  “我是军医,像他这样的我见的多了。有些事你得知道……”

  “……”

  “怎么开圌枪,怎么跑步,怎么执行任务……都不重要。”

  “……”

  “怎么活下去,这才是最重要的。”

  他推开门进去了,他没有看医生,没有看维鲁特,他什么都没看,只是完成了走进来这个动作而已。

  “你只有二……你只有十八岁,很年轻,恢复的情况可能会比我们预期的要好。你需要学会接受。”心理医生投过来的视线有隐隐约约的,被职业需要所制约和磨平的同情。

  “今天就先到这里,回去休息吧,如果有需要再联系我。”

  “好的,谢谢您。走吧,赛科尔。”

  “他的记忆一直很紊乱,精神状况也时好时坏。最近稍微稳定了一点。”

  “他知道自己的病情了。”

  “……是吗?”

  “……”

  “他并不擅长察言观色,但随着出院时间的推移,他开始不得不敏感起来,接着他有了无力感……多注意一点吧。”

  “好的。抱歉,冒昧的问一句,您刚才是在同情他吗?”

  “他现在需要同情。我只有同情他……”

  “如果是他,会认为这份同情是莫大的侮辱。”

  “是过去的他,现如今他却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的接受了,接受了别人的同情,接受了自己将来不得不遵守的条条框框,等同于自己接受现实。”

  “……我不认为这是好事。”

  “现实是现实。不管好坏与否,他都要接受,这是治愈的第一步。”

  “……”

  “你只是他的朋友,你没办法一直陪着他。”

  “……我知道了,谢谢您。”

  他拨了拨前额的头发,靠在椅背上。被汗水微微濡圌湿的单薄布料黏在臀圌部和后背上,让金属长椅散发的寒意更让人感到不适。他的头脑却前所未有的清醒,他突然有一种大梦初醒的恍惚感。

  反抗现实毫无作用,他确实因为心怀不甘而在医生没注意时拼命增加过训练量,结果是只能被维鲁特架回房间,剧烈的头痛让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胃袋,胃粘圌膜抽圌搐到几乎要把胆汁给吐出来,反复折腾了几天,他看到新来的打扫卫生的护工清理自己的呕吐物时由最开始的面无表情逐渐变为嫌恶,医生和维鲁特因为担忧和焦躁拧成一团的眉头,他意识到这样做除了给别人添麻烦以外没有任何意义,他的身体比他先一步接受了现实。

  自此之后,他开始服从一切安排,每天的日常是寡淡的三餐,离不开的支气管扩张剂,缓慢悠闲地散步,生活规律,按时作息。

  这种生活会周而复始的持续下去,有可能,只是有可能,它会直到自己躺进棺材才戛然而止。

  维鲁特会有自己的生活,那个姑娘来过后赛科尔开始想到,他无法忍受这样待在医院,更无法忍受这样一直待在维鲁特身边。维鲁特会下意识的把责任归咎于自己,不仅是因为他摆脱不了的后遗症,更多的是,他原本作为军人的权利被剥夺,维鲁特了解他,他也亦然,即使他对这种算不上恬静的平淡以及与原先对比强烈的脆弱身体深感厌恶,包括对维鲁特近乎牺牲式的毫无怨言的陪护的无所适从,只在医院的几个月他可以习惯,但他不保证,或者说百分之百不可能,维鲁特会在他出院后放心让他独自生活,或者他可以自己独立生活。

  他不可能只靠伤圌残军人的补贴勉强过活,自己开一家小店悠闲度日甚至是打工都是天方夜谭,他需要即使从军事学院毕业也能解决一日三餐的庇护所,这是最现实的问题。他过去过于仰仗自己的刺杀才能,一旦失去了它,自己只会寸步难行。塔帕兹从不缺少军人,不缺少劳动力,缺了一个国立军事学院的学生不会对国家有任何影响,竞争激烈,人流和潮水一样来去匆匆,很快会有人替代缺席者的位子,然后一切照常进行。

  “我今年十八岁……吗?”

  他喃喃自语,他已经有点困了,屏幕上的画面在他眼里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半睡半醒中,他察觉到有人在拍他肩膀,恍恍惚惚的睁开眼睛,看到一片红色,深处的担忧关切不加掩饰的涌圌出,他不禁嘲笑自己被安逸磨平的迟钝感官,这要是出现在任务里可是会要了命的。

  又来了,你不该想这种事。

  “你应该在床上安心睡觉而不是在凌晨两点出来看电影,重症监护室不是随时都开门欢迎你,明白吗?”维鲁特沉不下心来,他只是去问值班的医生要了一瓶开水,回来的时候床铺就已经空了,如果不是在楼下看到休息室还亮着灯,他根本想不到赛科尔会在那里。“回去了。”他注意到了赛科尔赤着脚,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赛科尔没挪步,换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继续坐着,“喂,维鲁特……我还有多久能出院……”他声音有点沙哑,短促的咳了一声。

  “两周。”维鲁特把口袋里的扩张剂递了过去。

  “我没办法再出任务了。”他故作轻松的笑了笑。

  “只是留下了后遗症。”维鲁特靠近赛科尔坐下来,“你还会继续恢复的。”他转过头,看着赛科尔。

  “嘿,我没事,不用想太多,我只是发愁不住宿舍该去哪里睡觉,其他的你不用担心。”赛科尔把脸凑的更近些,“而且你更需要休息。”他打量着维鲁特的脸,因为逆光,在白天很明显的泛青的眼睑现在看不出来,他的生活是很规律,可是这几个月来却完全打乱了维鲁特循规蹈矩的生物钟。

  “你会恢复的,像原来一样,只是需要时间。”维鲁特微微低下头,把赛科尔手里的药瓶拿走,重新装回衣袋,“我没办法保证,但是我希望如此。”

  “维鲁特,你有些事没告诉我。”

  “……是吗?”

  “一直是,有些事我不问,你肯定不会回答。我不问是因为我不想知道,或者不需要知道,如果是这样你不告诉我,也就不是隐瞒。”

  “……”

  “但是欺骗就不一样了。”

  “回去吧。”维鲁特直身站起来,没有伸手,看着赛科尔自己扶着椅背从座位上下来,“回去再问。”

  “我只想问一个问题。”

  “……”

  “看着我,维鲁特。”

  “……好。”

  “我今年到底几岁?”

  维鲁特看着赛科尔,他低下头,把前额埋进赛科尔凝着汗珠的头发里,肩膀细微地颤抖,但声音平缓流畅。

  “赛科尔.路普上士,二十三岁,塔帕兹国立军事学院第三十二届毕业生,已服役四年。“

  “三等功三次,二等功七次,一等功一次。”

  “……均未授勋。”

——————TBC——————

注:伯莱塔:军/用/手/枪的一种。

非常感谢您能看到最后: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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